元宇宙会窃取你的身份？

作者：DAVID AUERBACH

1950 年，社会学家大卫·里斯曼（David Riesman）宣称我们是孤独的人群。2000 年，政治学家罗伯特·D·普特南 (Robert D. Putnam) 告诉我们，我们是独自保龄球。如果元宇宙向我们承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不会孤独。

Meta（前身为 Facebook）和微软（最近收购了在线游戏巨头动视）正在热情地谈论“元界”——一个虚拟现实增强的社交互动世界，比现实更真实。它将在大规模实现虚拟体验中捕捉离线交互的细微差别，然后将它们货币化。随着摩根大通和高盛宣布它是一个万亿美元的市场，如果它成功，元宇宙将在我们的生活中持续存在。

如果这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是对未来的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愿景，那并不是出于通常给出的赫胥黎式的理由。如果担心人们会脱离现实生活，进入由高科技设备提供的网络世界，那匹马已经跑了。Meta 关于“身临其境”的虚拟世界的说法掩盖了我们已经深深沉浸在在线生活中的事实。

“自我表达”和“意义”已经与在线活动紧密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添加耳机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即使成千上万大声、愤怒的 Twitter 用户更加沉浸其中的前景是可怕的。

虽然元宇宙将进一步推动互联网从文字和照片转向 VR 和视频，但这不是一场革命，或者至少不是 Meta 所描绘的。在元宇宙中，人们会像现在一样一起做事、分享经验、互相争斗。

元节的新部分是商业的。与今天的网络生活相比，买的东西会更多，赚的钱也会更多。个性化头像、虚拟宠物、在线音乐会和表演、数字房地产以及由像素而非织物制成的时尚：Meta、微软、Verizon 和其他巨头都希望成为所有这些的经纪人，就像亚马逊一样其 Marketplace 交易的中间人和担保人。如果美国在性方面还不是那么娇气，那么人们可以将远程阴茎添加到列表中。

对于那些倾向于怀疑人们是否会为一对元宇宙训练器付费的人，回想一下魔兽世界和口袋妖怪等游戏中的虚拟商品以大量现实世界的现金出售和交易。在广受欢迎的 Roblox 在线世界中，青少年热切地编程和分享游戏、虚拟衣服和虚拟房屋，以赚取虚拟货币 Robux，其汇率由 Roblox 母公司设定。

尽管游戏尚未发布，但一些游戏玩家已经投资数千美元购买了网络游戏星际公民的宇宙飞船——虚拟宇宙飞船本身就是为游戏开发提供资金。我们现在拥有“Decentraland”，一个 3D 虚拟世界，您可以像离线一样拥有“土地”和“物体”，这要归功于 NFT 的区块链技术，它一成不变地声明谁拥有什么。

到目前为止，游戏中的虚拟商品仅限于他们的在线世界——你可以花 7,000 美元购买一个魔兽世界精灵，但你无法将其从游戏中移除。NFT 消除了这一限制，允许人们自豪地宣布在整个元节中拥有虚拟帽子的所有权。这个美丽的新世界可能不会比现在的互联网更身临其境，但它会更贪婪、更占有欲、更有地位意识。

病毒式竞争已经被证明是一种赚钱的工具：在某一时刻，Facebook 30% 的收入来自 Zynga 的 Farmville 及其克隆游戏，这些游戏利用社会竞争来鼓励用户为虚拟作物付费。Roblox 和 Decentraland 是 Meta 和微软希望将整个世界变成 Farmville 的蓝图。就像互联网将个人信息货币化以更好地定位广告一样，元界将通过让您的朋友向您投放广告来将在线互动货币化。谁想成为他们虚拟街区的最后一个拥有虚拟豪宅的人？

其结果将是身份的货币化，这在新兴的行业中已经显而易见，这些行业为如何爱国、如何反种族主义、如何成为基督徒、如何具有生态意识的教育付费。元宇宙试图通过购买来促进群体内部的团结，从而从身份负担较轻的方面赚钱。正如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所写的那样，“成为一个特定类型的人不仅是拥有所需的属性，而且还要维持一个人的社会群体所依附的行为和外表标准。

在元宇宙中，除了买方之外，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卖方和广告商，但权力主要在于公司。他们将对团体行为标准施加重大影响，并将有更大的能力将这些标准引导到有利可图的方向。（元宇宙还将为恶意行为者提供更大的能力来破坏这些标准，但这是完全不同的蠕虫罐头。）在 2020 年大选前夕，Meta（当时的 Facebook）限制其所有用户转发私人消息超过五个人。

显然，目标是阻止“有害”内容（可能是政治内容）在 Facebook 用户群中的紧密内部群体中爆发。这种全面的限制就其本质而言确实是有效的，但想象一下它们在虚拟世界中意味着什么：他们的托管平台（例如 Meta 或 Microsoft）可能会禁止私人在线群组共享特定内容，鼓励共享更多无害的内容，或者只是被禁止以某些方式进行互动。

然而，团体联系很牢固，受害团体有一种团结起来对抗现有权力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在线生活为人们提供了选择他们的部落、帮派和同志的机会。线下，我们的隶属关系在地理上是有限的，但在线上，您可以为您的人群搜寻世界。阴谋论、极端主义的爆发以及对任何精英观点的普遍不信任并不是网络上个别不良行为者的结果，而是互联网带给我们的简单能力，即找到分享和强化我们观点的人，不管怎样这种意见可能是什么。元宇宙将推动这些趋势。人们以前聚集在 Facebook 群组、Reddit 群组或博客聊天中，现在他们会发现可以受到欢迎的舒适虚拟空间。

线下生活不会比虚拟世界更“真实”，只是不那么肯定。如果通过上网，一个人不仅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流文字，而且可以获得与他们进行人际互动的所有令人放心的好处，那么与那些与你有丝毫不同意见的人就更不需要聚集了。

也要付出代价。在任何方面（意识形态、文化、人口），群体同质化的代价是对偏差的更大拒绝。城市化和移民可能在上个世纪引起了大熔炉的趋势，但元宇宙为消除现代生活的异质性提供了以前不可想象的可能性，将我们分成单一文化阶层，在这个阶层中，每一个业余亚文化、每一个亚马克思主义运动，以及每一个性恋物癖很容易找到相互的肯定。个性将融入一个人所选择的单一文化的统一心态中。一旦加入了一个阶层，成员自然会淡化他们的差异，而倾向于他们的共同点，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些差异。

结果不会是一个大熔炉，而是一个不连贯的拼凑。从众将不再是一个有意义的概念，因为我们将能够遵从任何事物。你可以选择你想遵循的任何社会规范，但选择它们后，你会最大限度地遵循它们。没有一个群体会觉得自己大到足以对自己的统治地位充满信心；每个群体都将严格监管其界限，形成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定义为潜在群体的万花筒。每个人都会感到受到其他一些人的威胁，就像今天的左派和右派都同样相信对方正在获胜一样。

在元宇宙中，我们不会孤单。但我们中的一些人会希望我们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