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售元宇宙？

原作者：James Pogue

去年平安夜，我和 17 岁的侄子开车经过俄勒冈州波特兰东北部的一个工业区，他指着他家附近墙上的一些新涂鸦。“元宇宙如何，”有人用漂亮的蓝色字体写道，“帮助穷人？”

在美国中型城市的一个破败街区，离哥伦比亚大道上一个巨大而令人心碎的无家可归者营地不远，这让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令人心酸的事情。写它的人一定有一种感觉，人类生活和互动方式的巨大变化正在我们所有人面前迫在眉睫。我们可以确定他们不知道这个元宇宙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没有人确切知道。但他们知道的足够多，以至于对此感到震惊，他们一定有一种感觉，普通人不会对它如何塑造和影响他们的生活有太多发言权。他们知道没有必要写信给他们的国会议员或当地报纸来讨论美国人是否真的想在现实的数字模拟中过自己的生活，或者质疑我们将大部分国家的资本和脑力用于构建这个拟像是否有意义。这类问题得到了投资者和科技高管的回答，而且这个国家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们应该属于我们的民主或公开辩论的范围。因此，他们只能在杂草药房和越南杂货店之间的墙上潦草地写下哀伤的小抗议。

美国生活中几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表达对过去几十年来如此重塑我们生活的技术和资本驱动的变化的政治反对——从美国农业的工业化到已经这样做的媒体技术的大规模采用破坏我们的大脑和公共辩论。我们主流共识的最后痕迹之一是，我们认为这些转变是不可抗拒的，不会受到严重反对。但是元界的想法正在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一篮子消费技术有朝一日可能会形成一个身临其境且相互关联的虚拟世界——许多非常有权势的人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在其中进行社交、欣赏艺术品、购买房产和通常通过大规模生产的消费者耳机的棱镜来管理我们个人的生活。那些努力让我们相信消费技术不可避免地在人类进步的过程中向前迈进的系统正在磨损。早在 2009 年，就没有人在建筑物上喷漆反 iPhone 标语。 元宇宙 正在计划中，但要卖掉它需要一些努力。

去年春天，早期的网络先驱、亿万富翁投资者和 Facebook 董事会成员马克·安德森 (Marc Andreessen) 进行了一次采访，在这个小世界里，人们对科技进行理论化，几乎没有人关注。这是一个化名的人物，他以 Niccolo Soldo 的名义写作，他在明显的讽刺性尝试和关于过去几年科技如何重塑人类生活的真正重要问题之间交替出现。大约进行到一半时，索尔多向安德森提出了一个问题，即我们不断基于屏幕的交流世界是否正在损害我们的集体心理健康。

“你的问题是我称之为现实特权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安德森回答说，然后进入一个关于元宇宙将为人类提供的世界历史愿景。现实特权是他从虚拟现实开发者博克罗宁那里借来的一个想法，博克罗宁早在 2015 年就写道，物理现实，比如我们在人体中穿越世界时所经历的，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痛苦和不愉快的体验——甚至可能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因此，认为非数字现实比通过屏幕体验更真实或更有价值是特权、舒适和幸运的标志。“如果很难想象通过移植到新平台可以改善你的生活，”克罗宁在谈到虚拟现实世界时写道，“那么也许你不是这里的目标用户。考虑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对物理的本能防御，以及随之而来的将虚拟视为劣等或逃避现实者的解雇，是超级用户特权的结果。您是真实的已验证用户之一。现在恭喜你，但要小心平台向前移动。”

当时，克罗宁正在与成瘾和心理健康问题作斗争，这可能与他将参加面对面会议的旅行作为他个人认为繁重的现实的一个方面这一事实有关。他提供了一个预测，至少在那些会议方面，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十年后，”他写道，“我们会发现今天浪费我们身体存在的许多活动是荒谬的。”

但即使是克罗宁似乎也被安德森后来对现实特权概念的阐述以及它在追随此类事物的人的小世界中引发的激烈讨论吓了一跳。“一小部分人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环境中，这个环境非常丰富，甚至充满了光荣的物质，”安德森告诉索尔多。“美丽的环境，丰富的刺激，还有许多迷人的人可以与之交谈、合作和约会。” 但这些只是我们中间的幸运儿。“其他所有人，”他说，“绝大多数人类都缺乏现实特权——他们的网络世界现在或将会比他们周围的大多数物理和社会环境在引用-未引用的现实世界中更加丰富和充实。 。”

事实证明，对于元宇宙将如何帮助穷人的问题，安德森给出了非常直接的答案。“The Reality Privileged，”他说，“把这个结论称为反乌托邦，并要求我们优先考虑对现实的改进，而不是对虚拟的改进。我要说的是：现实已经有 5000 年的时间才能变好，显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仍然非常缺乏；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等 5000 年才能看到它是否最终会缩小差距。我们应该建立——而且我们正在建立——在线世界，让每个人的生活、工作和爱情都变得美好，无论他们发现自己处于何种程度的现实剥夺。”

所以这里有一位非常有影响力的亿万富翁，在元宇宙的发展中拥有巨大的个人利益，他利用特权的语言来暗示那些抗议我们正在走向反乌托邦的人的意见在定义上是无效的。我将提供一个预测：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听到更多这样的论点。但这并不是一个新的思路，不像它最初出现的那样。在我们知道作为社会进步对我们的生活和社会来说，卖给我们的消费技术有多么毁灭性之前，安德森只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陈述事情。因为如果我们能看到这个 元宇宙 是如何销售的，也许我们最终可能不会购买它。

这次采访发生在 Facebook 于 2021 年 10 月下旬宣布将更名为 Meta 并重新定位公司以构建这个新的 元宇宙 之前的几个月。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时间线很重要。可以肯定的是，在 Facebook 更名之前，许多阅读这篇文章的人甚至从未听说过元界，这引发了对该想法的大量报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元界很快就会成为现实。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对的。“我们正在建设”这个新世界，安德森说过，他是认真的。

10 月的那个早晨，NPR早间版的主持人请来了一位科技记者为Verge谈论 元宇宙 的样子。这次采访的基础显然已经提前很久了，Facebook 向精选的科技记者简要介绍了被禁止的谈话要点，以便他们准备好在 Meta 准备好其大型揭幕后传播新闻。但是 NPR 主持人提出了一个问题，Verge记者显然没有做好准备。“那么谁想要这个元宇宙？” 他问。“我的意思是，这是满足需求吗？” 记者听得结结巴巴。我们应该不加批判地接受这样的技术产品的潜规则被违反了。“呃，”他说，“嗯，它还没有建成。” 他转移了话题。

但这只是部分正确。在公告发布后的几天内，耐克提交了“数字运动鞋”的商标申请。虚拟世界中的虚拟房地产市场已经蓬勃发展，其名称包括 The Sandbox 和 Decentraland。普华永道的一家子公司去年 12 月披露，它一直在购买 The Sandbox 的“土地”，这是一家香港公司的项目，该公司与 Snoop Dogg 建立了重要的合作伙伴关系，并宣布计划建造一个虚拟现实“音乐会场地”与华纳音乐合作。“这就像在 250 年前购买曼哈顿的土地，”一位投资者告诉华尔街日报。Facebook-now-Meta 去年投资 100 亿美元开发自己的 元宇宙 大角，其想法是很快由苹果和谷歌以及各种游戏公司创建的 元宇宙 世界可以集成到或多或少无缝的虚拟现实体验中。已经有一个基础设施可以向全世界销售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存在的产品。

但是，如果您正在考虑美国企业的需求，那么这个世界必须存在。因为在过去的 50 年里，我们几乎所有的主要创新都是以通信技术和金融修补的形式出现的。元宇宙为利润和增长提供了一条重要的新途径，在一个经济日益“脱钩”的情况下，正如温和的措辞所说，它与物质现实。“人们可能会花时间在 Twitter 和 Facebook 上闲逛，”正如科技作家和 Twitter 牛虻 Noah Smith 最近写道，“但除了少数例外，他们仍然在现实世界中生产和销售东西。元宇宙 创建的虚拟现实越复杂和灵活，人类就越能够在该现实中创造新的商品和服务。”

与通常从关于美丽、无缝的新世界的奴性媒体报道中获得的相比，这为您提供了这个元宇宙的更真实的画面。这是一堆半开发的产品和投机性的企业尝试，在这一点上，与任何沉浸式 VR 体验相比，公司计划将虚拟世界生活的各个方面货币化的奇怪和创造性的方式更值得注意。按照安德森的计划，我们最接近元宇宙的是电子游戏，这些游戏世界中最激进的创新是去中心化货币和居民投资土地和房屋等事物的能力（目前有限，但正在增长）他们没有希望在我们所知的物理现实中负担得起。但随着投资者已经进入市场，

这就是销售的来源。未来几年提供的元宇宙将就像我们已经拥有的互联网一样，只是更多：更多消耗时间和注意力的方式，更多让你花钱的方式，更多公司和品牌涉足我们曾经深知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私密的生活领域的方式，比如亲密的交流或我们的艺术体验。我们今天拥有的互联网是一场灾难。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即使是负责创建它的人。这些人中的许多人现在感到非常防御，并担心我们对他们的奉献的集体魅力可能正在消退。

我最近与 Nir ​​Eyal 进行了交谈，他创立了一家为 Facebook 销售广告的公司，然后为科技巨头咨询如何利用强迫行为谋取利润，从而为自己打造了职业和个人品牌。我们讨论的是人们是否真的可以选择是否采用大规模设计和销售的消费技术。他对我们对 Facebook-now-Meta 在塑造我们世界的力量的日益增长的社会焦虑一笑置之。“看，我们还需要多少关于 Facebook 如何劫持我们大脑的故事？” 他问我。“我的叙述是关于个人赋权，而不是受害。”

他的意思是，作为个人消费者，我们都可以选择在多大程度上参与这些公司制造的产品，因此质疑他们制造这些产品的权利或指责他们对我们的影响是错误的。自己的真实世界。“我们已经从怀疑主义转变为现在的犬儒主义，”他抱怨道。“现在没有什么是技术可以做对的。这都是关于这种愤世嫉俗的权力斗争。现在的观点是，因为这些公司有权力，他们就会滥用权力。”

“我们对每一项新技术都有点吓坏了，”他后来谈到元界时说。“因此，一方面，围绕新技术革命引发道德恐慌，我并不感到惊讶。但另一方面，我有点惊讶我们没有吸取教训——我们如何通过这些东西来适应我们的行为，并通过采用新技术来帮助我们通过上一代技术。”

这是描述当今消费者技术如何运作的一种无意的揭示方式。认为我们必须习惯新的生活方式似乎很奇怪——正如 Eyal 所说，我们必须“克服”它们——以便让我们的生活适应一种实际上并不能满足人类任何预先存在的需求的新技术. 大多数人不会采用这些技术，因为他们有意识地认为它们是他们个人生活的宝贵补充。我们接受它们是为了应对技术实现大规模采用时出现的复杂的社会和经济压力。今天我们社会中只有少数幸运的人有足够的特权来决定是否使用智能手机。如果 元宇宙 能够按计划工作，同样的事情也必须成为现实。

在Andreessen 概述了 Reality Privilege 概念的采访后不久，科技作家 Nicholas Carr，他的书The Shallows的普利策决赛入围者，将 Andreessen 描述为 元宇宙 的“自由女神像”。

“他就站在虚拟世界的金色大门外，”卡尔说，“用全息火炬照亮周围的黑暗，欢迎被压迫者过上更好的新生活。” 对于任何了解安德森（Andreessen）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形象，一个有着众所周知的大而蛋色光头的粗壮人物。

但卡尔明白，科技界有权势的人之间的对话会以微妙的方式影响媒体谈论这类事情的方式。这就是元界之类的销售真正完成的方式。

他提到安德森被称为马克扎克伯格的卢克天行者的“欧比旺”。他说：“人们很容易将这一切视为来自大科技公司青春期头脑的更糟糕的疯狂行为。” “但那将是一个错误。” 至少从 2017 年起，安德森就一直在思考现实特权的概念，当时他在 Code 会议论坛上与科技记者 Kara Swisher 的对话中提出了这个概念。“安德森正在揭示他的世界观和他的终极目标，”卡尔说。“他有影响力和资源，即使不能创造未来，至少也可以将未来推向他喜欢的方向。”

您已经可以看到这种力量在起作用。“虚拟世界、身临其境的在线体验、数字经济——这些概念都是新的、不同的，而且常常让人不舒服，”投资者和科技博主雷克斯伍德伯里在安德森的采访出来后不久写道。“即使我偶尔也会觉得这一切有点反乌托邦。但现实特权的概念引起了共鸣。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住在曼哈顿。” 他是谁，拥有所有特权，反对让现实贫困的现实生活在那里的机会？

但无论哪种方式，他都没有太多选择。澳大利亚生物学家 Rob Brooks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的一篇专栏文章最近表示：“随着计算机能力的每一次进步，这个性感的 VR 未来越来越近。” “有了更快的处理器、更好的触觉和可以远程控制的远程性爱玩具（自己查一下！），两个或更多的人将有机会参与同一个 VR 增强的、身体上令人满意的性爱场景，同时每个人都保持在舒适和安全的家中。”

您可能没有意识到元宇宙中性的未来已经被高度规划。反对它时要小心，否则你可能会被指责为拘谨。“我站在机器一边，反对清教徒，”布鲁克斯写道。“我认为人为的亲密关系可以带来更轻松、包容和人道的性行为，但前提是社会有足够的成熟度给它一个机会。”

所有这一切都在设计、计划并作为既成事实向公众公布，尽管关于是否将社会移入元宇宙的投票会严重失败。“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表示，元界可能代表 8 万亿美元的机会，” Business Insider最近在一篇概述 14 家大公司的元界大规模计划和投资的文章中写道。“但要让人们对使用它感兴趣是一个挑战。” 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只有 33% 的美国人有兴趣在元宇宙中花钱购买数字产品。“Z 世代，” Insider担心，“需要更有说服力地相信元宇宙是未来事物的雏形。”

我们谈论科技在我们生活中的作用的方式带有一种文化战争的色彩，这可能就是我为一本保守的杂志写这篇文章的原因。诸如“授权”、“特权”和“清教徒”之类的词是支持 元宇宙 消息传递的基本内容。暗示是，质疑科技在我们生活中的进步力量是一种隐约的压制和反动。但这种反乌托邦对这个国家的生活造成的破坏比我们为文化战争而战的任何社会变革都更严重，它是一个公然自上而下的企业力量项目。公司是产生需求并创造叙事以刺激采用他们尚未建立的技术的人。

阻止他们建造它们为时已晚。但不知何故，我仍然认为有可能建立一种政治来抵制将我们带入反乌托邦的力量，并继续 5000 年改善我们已经拥有的现实的项目。甚至科技高管也开始担心这一切的发展方向。Epic Games 创始人蒂姆·斯威尼 (Tim Sweeney) 最近表示：“这个元宇宙将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加普遍和强大。” “如果一个中央公司控制了这一点，他们将变得比任何政府都更强大，成为地球上的上帝。”

这并不完全正确。他们不会是地球上的神。他们将成为元宇宙中的神。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是建造一个比它更可取的地球。